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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1 / 2)





  她丢的那盏茶不偏不倚,就是冲着来人去的,而谢九桢扬起的袖子,刚好全把飞溅的茶水挡住,他紧紧护在身后的,不是她,而是她讨厌至极的晏映。

  晏映的确被唬了一跳。

  她哪里知道太后娘娘脾气这么暴躁。

  张公公不过是来得晚了些,太后竟然就发这么大的火,莲花地毯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这要泼在脸上,非得褪下一层皮!

  晏映哪知道太后这是冲着她来的,还以为她是朝张公公发怒,至于晚来,似乎也是因为自己在路上耽搁了,害得张公公被太后这么训斥,晏映心头还有些过意不去。

  这么一折中,对张公公阴阳怪气说话声的讨厌就和心头的歉意抵消了。

  晏映扒着谢九桢手臂,同情地看了张之先一眼。

  张之先也是后怕啊,那盏热茶几乎是擦着他的脸边儿洒过去的。

  “亦清,你……你怎么过来了?”姚妙莲下意识出声询问,上前行了一步,怒不可遏的神情一下转为错愕,再变成慌张无措的担忧和懊悔。

  那脸变得,也太快了!

  不过晏映还不止惊叹太后变脸快,那人一说话,晏映眉头立刻挑了挑,捕捉到了让她好奇心顿起的词——那声“亦清”,叫得可真缠绵。

  碧落平时跟她说些从前的事情,可是专门没提太后这茬,为的就是两人别再因为之前误会生出嫌隙,所以晏映不知道太后喜欢谢九桢。

  晏映躲在谢九桢身后,神色千奇百怪,挤眉弄眼,饶是她不相信先生会做出这等事,可风韵犹存的太后娘娘唤他的名字时,满腔爱意昭然若揭,让她不得不猜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太后跟先生……

  噗,太后竟然跟先生!

  晏映拱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笑声。

  谢九桢整理衣袖,向上面的人弯了弯身,只是那弧度,也瞧不出有多恭敬,声音更是冷硬阴寒:“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见着皇室之人,别管三七二十一,先见礼才对,晏映一看先生行礼了,也赶忙松开他衣服,慢半拍地站到旁边躬身:“臣妇参见太后娘娘。”

  她身份是太傅夫人,自然要自称“臣妇”,可这话听在姚妙莲耳朵里就像在炫耀,心口马上堵了一口气,因谢九桢出现而慌乱的心情一下消失不见,她冷起脸,也不喊平身,将长袖向后一甩:“哀家并未召见谢卿,你来得不是时候。”

  女人啊,变脸比翻书快,心肠狠下来,跟男人比也是不遑多让的,听到姚妙莲冷冽的声音,晏映忍不住腹诽。

  莫非是两人情投意合两厢情愿,结果太后为了自己的地位抛弃了先生,心中喜欢却要刻意压制,相爱之人不能相守才会如此吗?忍不住关切,又要故意伪装冷漠无情的样子,让先生死心?

  这么虐恋情深呢吗?

  晏映想着正起劲,忽然就想起之前在竹林里,谢九桢抱着她说的情话,什么离不开她,让她别走,一辈子陪着他,多么温柔动听,多么含情脉脉,结果现在是怎么回事!

  晏映急了,偏头狠狠瞪了谢九桢一眼——这个三心二意的负心小人!

  “微臣有事启奏。”谢九桢沉声回了一句。

  他注意到晏映的视线了,但是没有理会,也没法理会。

  姚妙莲隐隐眯了眯眼,看了看两人,回身坐到凤座上:“赐座。”

  张公公命人搬来两把椅子,姚妙莲的脸色更黑了,她说赐座是给谢九桢赐座,可没想让晏映这么舒服的,可是眼见着张之先都安排好了,她再出声,就显得太过于善妒小气。

  实是没必要。

  两人坐下,姚妙莲这才问:“谢卿有什么事要跟哀家说。”

  谢九桢抬手,垂下眼眸说道:“三月武举,微臣听说福王殿下也要参与。”

  提起这个,姚妙莲面色阴沉许多:“是,怎么了?”

  “这次武举不分寒门士族,但福王殿下身份太过特殊,成绩太好,招人非议,成绩不好,皇室面上无光,微臣觉得不妥。”

  姚妙莲也觉得不妥,可是前不久赫连嵘才刚跟她说完这事,其实他是直接让她给福王一个职位的,如今福王“痴病”的情况越来越好,已经和常人没什么分别,有一两个闲职无所谓,可赫连嵘张口就要福王去禁军当差。姚妙莲当然不肯,为此,赫连嵘没少在床上折磨她,她都没松口。

  退而求其次,赫连嵘才提出让福王参加这次武试擢选——如果有个好名次,是会分配一些重要的武职的。

  这些亦清当然都不知道,他怎么能猜到这是她与赫连嵘博弈之后的结果。

  姚妙莲不动声色:“没什么不妥,换个角度去想,福王得了好名次,正显出皇室之人并非无能之辈,名次不好,也说明这次武试擢选公平公正,没有一点偏私之心,岂不是正好?”

  谢九桢垂头:“太后所言极是。”竟然不再反驳。

  晏映瞧着两个人,心想这是打什么哑谜呢?姚妙莲不欲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也不想回想起赫连嵘,为了岔开话题,僵硬道:“谢卿身上的伤可好得完全了?哀家这两日上朝,常常见你偷偷去抚肩膀。”

  晏映急忙把脸朝向谢九桢,那伤还没好吗?

  太后果真是很关心先生啊,众臣商议国家大事时还有空注意先生的小动作。

  晏映揪了一颗桌上果盘里的葡萄,放到嘴里,酸酸的,但也很甜。

  好吃!晏映又偷摸吃了一颗。

  谢九桢声音冷淡:“微臣已经无碍。”

  姚妙莲当然知道他称病不朝只是为了避嫌,晏氏倒台之后他立刻就来上朝了,之所以这么问,也是有心让晏映听一听。

  却见晏映在悠闲地吃着葡萄。

  姚妙莲感觉一拳打在了软绵绵的枕头上,丝毫没有爽意,她期待在晏映脸上看到的神情,也并没看到,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看着着实让人火气见长。

  姚妙莲忽然笑了笑:“谢卿如若还是身子不舒服,尽管在府上休息就是,不必挂念前朝。虽说哀家没了谢卿,就像缺了左膀右臂一样不太适应,可谢卿是哀家心腹能臣,哀家不忍看谢卿为了国事太过操劳,到时伤了身,就是哀家的过错了……”

  她又转过头去看扒着葡萄皮的晏映:“谢卿如此,你也要尽心服侍才是,哀家观谢卿面色不好,如果你照顾不周,哀家身边还有人,也可以赐给你们,回去当下人一样使唤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