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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1 / 2)





  即便是在朝中籍籍无名,可凭他和祝士林的关系,也该听过名字才是,更何况薛潋还这么崇拜他,想必有过人之处,就连她前两日看的国朝名士录都列着永新宋弈的名讳……

  他刚刚说递了外放的凑请,难道是因为外放的缘故?幼清歪着头想要将对面的人看的更清楚点,却不曾想额头咯噔一声撞在了屏风的支架上。

  轻微的声音,却令外头坐着的几人一愣,大家的目光纷纷朝她这边投过来。

  幼清捂着额头,一时间尴尬的红了脸。

  宋弈却恰恰相反,仿若没有听见异动般,微微侧身从善如流的端了茶盅在手中。

  一束光线落在他的面上。

  幼清忍不住诧异,这位宋大人长的可真是俊美,额头饱满,鼻梁高挺唇角温润谦和,气质如竹淡雅高贵,神态间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可眉宇间神色却又疏离端正,两种恰恰相反的感觉,却很好的融合在他身上,不但不冲突反而使他如鹤立鸡群般卓尔不群。

  薛霭也很温润,可有些刻板守成,而宋弈却像透着光似的让人觉得舒适温暖。

  她摇头笑笑,这样的相貌难怪姑母会动了心思。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大家又都是聪明人心思一转就明白过来,祝士林当即笑着道:“我虽是来过几次,可九歌兄还是首次来,不如我和二弟陪你在府里走走吧。”他说完朝薛明看去。

  薛明神色一动,颔首应和:“是,亦可以去大哥的书房坐坐,他向来爱书,房中收藏了许多名画孤本,两人大人也是博览群书,不如去小歇片刻

  [hp]带着系统穿hp。”

  “好。”宋弈神色自如,“那就有劳休德与薛二公子。”他说着站了起来,身姿清朗的朝着方氏微微颔首,“叨扰夫人,告辞。”又看着薛潋,“薛三公子保重,若有机会,我们再约时间。”

  薛潋点着头依依不舍:“等我伤好了再登门道谢,宋大人慢走。”又看着祝士林,“祝大人,劳烦您和二哥陪宋大人。”

  祝士林微微一笑说不谢,又和方氏打了招呼,三个人这才前后踏出了房间。

  方氏松了一口气,疾步走到屏风后面来,担忧的道:“这后面逼仄,清丫头是不是闷的不舒服了?”她牵了幼清起来,等走到光亮处仔细打量她的脸色。

  “我没事。”幼清握着方氏的手,笑着道,“就是腿拐的难受想换个姿势,没想到碰到了屏风。”她有些不好意思,“惊动你们了。”

  方氏毫不在意:“你没事就好。”她让幼清坐,转头来和薛潋说话,“这次你得吸取教训,下一次千万不能这么冲动。”又是和那些人碰上的,连理都没有地方评。

  薛潋也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若不然他现在也能和当今两位才高八斗的才子煮酒论茶了,而且他今天还丢了这么大的脸,他泄气似的道:“知道了,娘!”

  “三表哥也不用气馁。”幼清见薛潋沮丧,笑着安慰道,“人无求品自高,你若真想与两位大人结交,不凡随意一些,既是有才有品之人,也不会在乎这些小瑕疵。”

  薛潋听着眼睛一亮,觉得幼清讲的很有道理,他心里憋着的一口气终于散了,当即笑道:“方表妹说的对,人以群分,他们有才素来清傲,我若是表现的讨好,说不定他们还会反感,再说,谁没有出门踩屎的事儿,我今儿就当是踩到屎了。”

  好好的道理被他说的这么粗俗,幼清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看你。”方氏哭笑不得,“要是被你父亲听见,免不了训斥你一番。”

  薛潋嘿嘿笑着,朝幼清眨了眨眼睛。

  幼清当做没有看见,转头去和方氏说话:“三表哥一早上又赶路又骑马大约饿了,要不让厨房做些清淡的送来吧?”方氏这才注意到这时已近辰时,她忙吩咐去厨房,又对幼清道,“你看我,一有事就乱了方寸,得亏有你。”

  “不过小事,姑母担心表哥才会如此。”幼清扶着方氏坐下,方氏叹了口气又去看薛潋,“你看你这么大的人还不如你表妹懂事,这伤着也有伤着的好处,总算能把你困在家里好好读几天的书。”

  薛潋哀嚎一声抱着头抗议道:“娘,你们能不能不要见着我就说读书的事。”

  方氏被他气笑了,隔着被子捶他:“你不读书难不成要去做盗匪,再说,男子不读书哪有出路?”

  薛潋愁眉苦脸不说话。

  有啊,可以经营庶务啊,其实薛潋真的不是读书的料,前一世连薛明最后都高中了,可是他考到最后依旧是个秀才,还因为读书的事叛逆的跟着游侠徐之行出走,不但一走三年,回来时还带了个胡女,因此和薛镇扬彻底闹翻……

  也许读书对于别人是出路,可对于薛潋来说却是绝路呢?

  [综]魔王!

  可是这话她没法和姑母说,总不能告诉他薛潋不应该读书吧?!做父母的表面再怎么不满意孩子,可总不会喜欢别人质疑。

  “太太。”陆妈妈从外头回来了,“奴婢进门正碰上焦安,大老爷派他回来问问三少爷的事。”

  方氏神色一正,立刻蹙眉道:“我去和焦安说。”走了几步回头望着已经站起来的幼清,“你也别回去了,今儿中午就和我一起在你表哥这里用午膳。”说着就出了门。

  陆妈妈看看幼清又看看薛潋笑着守在了门口。

  留了幼清站在那里和薛潋大眼瞪小眼。

  “哼!”薛潋翻了身以手臂枕着头,望着头顶的承尘,“读书有什么好的,将来我非要走遍天下不可。”

  原来他很早心里就有这样的愿望了啊。

  机会难得,幼清毫不留情的泼冷水:“外面除了风景也有不太平,运河有漕帮水匪,过山有山匪,关外有马帮,西域有外藩人说话你都听不懂,就是行在大街上还有偷鸡摸狗杀人越货的丐帮和江洋大盗……每年官府不知因这些受理多少案件,多少人因此枉死在路上,家里的人得不到信还以为他们好好的,连个安葬地方供奉香火的牌位都没有,可见出去也不见得是好事。”

  好好的事被她一说怎么就这么血淋淋的,薛潋瞪眼:“那些被杀被抢的都是没本事的,没有用的人还行走江湖,可见也是活该。”

  “活该?”幼清冷笑着看着薛潋的腿,“那三表哥今儿这顿罪也是活该受了。”

  薛潋再一次领教幼清的嘴皮子,气的指着她道:“你怎么就没有同情心,我都这样了,你还说我活该。”幼清不以为然,“好好的路不走你非要骑马,听说那城门外聚了许多灾民,你怎么不想想疯马会踩着人,可见你做事莽撞考虑不周,既是这样你遇见他们被欺负就是活该。”

  “你!”薛潋气的脸红脖子粗,他你了半天蹦了句,“好男不跟女斗。”

  幼清才不管他气不气,想到他以后做的事,她这冷水绝不能半途而废:“你看,一场雪灾就死了这么多人,这还是在天子脚下,外头还不知什么样的光景,你若出去身上带着吃食揣着钱,十几个人闻着腥味过来围堵你,你便是那江湖大侠也不敢保证全身而退。”幼清悠悠的看着他,露出轻蔑的样子,“你日日在京城觉得这里什么都不好,可是却不知道外头有多少人想扎根在这里却不能的。”

  “你怎么知道。”薛潋不服气,“说的好像你就是他们似的。”

  幼清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拂袖道:“我不知道可是会听会看会想,不像有的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想着游历天下,却又没有以一敌百的本事。”又似笑非笑的看着薛潋,“我看你是觉得自己不是读书的料,不可能封侯拜相,可又沽名钓誉,就想走捷径是不是!”

  “我才没有。”薛潋腾的一下坐起来,瞪着幼清,“我若是这样想的就……就……”他胡乱的在房里看,咬牙就道,“就让我骑马被马踩死,下雨被雷劈死!”一脸的认真。

  幼清先是强忍着,可瞧着他的样子实在滑稽,不禁掩面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