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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灼灼(2 / 2)


门已开。

进来的两人自然听到他的话,安剑新蹙眉,欲呵斥之前,一旁子西已笑道:“兄妹俩的感情可比我和我弟好多了。”

“是啊。”安剑新敛去怒色,却是警告地瞪了眼长子。

子珩耸肩,粗哑的声音透着笃定:“夏夏还没嫁,不让外面的人知道她娘家人将她当宝贝,嫁出去自后还得了?爸你怎么想我猜不到,可我搁心里十几年的妹妹要嫁给别人了,我表明立场也没事啊。”他看了眼子西:“裴大少爷,是吧?”

“的确。”子西莞尔,语调微缓:“不过,我与她的孩子,以及她,也都是我的宝贝。”

安剑新赞赏了句。

“我去二楼看看。哥,陪我。”子夏挽过子珩手臂,想逃开那灼灼的目光。

那么自然的称呼,却听得她不知所措。

“爸爸陪你上去。”

闻言,她与子珩都顿住步子,兄妹默契回头。

安剑新双手撑着轮椅扶手,身子微晃地站起,裴子西欲扶,他也干脆,站好了朝兄妹走去,见他们都一副随时要跑过来以防他摔倒的表情,素来严肃的人忍不住自嘲:“腰椎情况差不多好了,一直赖着轮椅也是术后有阴影,你们别担心。”他朝子夏招手:“来扶一把。”

这样的相处,像是好久以前的事。

直到搀扶安剑新上了楼,子夏眼眶微红都没散去,又不敢懈怠,不住地瞟一旁长辈,看他有些喘,难免担心。

“没事。到有她的地方,我的气势都不能弱。”

子夏刚冒起来的酸绪因他这话,转成了些许怨和哀:“都什么时候了,气势有何用呀?”

“你母亲说过,她对我一见钟情正是因为我震慑全场的气势。所以,怎会没用?她喜欢的,都该留着……”

已至二楼,安剑新往窗边钢琴走去,原本还颇为骄傲的笑容,因触景,渐渐褪去。他嘴角不住地颤,步伐很慢,像是生怕惊扰一场无意闯入的美景。

子夏目送着,当他浑身颤抖却坚持倾身亲吻那台钢琴时,涌上眼眶的热泪仓促滚落。

——她离开了,因为你的束缚,她以那般壮烈的方式离开了。

——我真的恨过您。可是呀,最痛苦与难过的,还是你啊。

——如果,如果我知道及时的珍惜,该有多好。

她抬手,狠狠咬着自己手背,任泪滴打湿手背,吃到了咸味和血腥味,却异常地,带来久远的安定。

****

下午三点,将家乡送来的特产放在车后箱,子夏与站在门口的父亲与兄长告别。

“哥,你等会让管家煮些鸡蛋给爸敷眼睛。”

两个小时里,她与安剑新将薛宜常呆的地方都走了一圈,她话少,一直都是听他在说,说那件物什何时买来,猜测薛宜喜欢的原因与心思,后来终是忍不住,那般强硬与厉害的人,最终像个小孩一样抱着些物件,不住自责,悲伤至极泪意忍不住终是压抑地哭出来。

他们呀,本是没有血缘的两人,却是那般巧地,一位赠了薛宜痛苦,一位得到薛宜送来的痛苦,痛苦缘于那个离开的人,而今的理解也是因为那人。

“会的。”子珩很自然地搭着安剑新肩膀:“不过爸不再藏着情绪也好,我生怕他憋久了,就真的不管不顾地走了。”

安剑新嗤了声:“没大没小!”朝车内两人摆了摆手,探头看驾驶座,示意:“子西,路上注意安全。”

“会的。等今晚宴会确定了募集者,明早我过去安氏与您详细说那基金计划。”

车子渐渐驶离半山别墅园。

往西山区开的路上,裴子西手机响起来。

就在自己手边,看到联系人是七灿,子夏便跟他说了声。

看他眼睛微弯,她莫名其妙:“接不接?”

“接,你帮我拿着。”

“麻烦。”

“那按扩音器。”

子夏嗯了声。

扩音器一开,就听到程七灿惨烈的大喊:“老板救命啊——哇嘞文少喝醉原来会像狗一样咬人的啊——”

子夏微微坐起,有些紧张地扫了眼手机,特意将手机送到裴子西嘴旁方便他说话。

似乎对这十分满意,子西腾出一只手很自然地触碰了下她脸颊。

子夏别开脸,嘀咕:“好好开车好好说话。”

他笑,望着车前,朝手机问:“发生什么事了?”

“童世岚走了……她不要我了……”是文新和的声音,带着浓重鼻音。

“啊啊啊啊文少,我靠脸吃饭的!”

裴子西见情况不妙,问他们在哪。七灿刚回答了一句你公寓,就爆发出悲壮叫声,旋即手机挂断了。

子夏呃了声:“这是怎么了?”

“如果没猜错,他大概被文新和当过肩摔的练习对象了。”

“……所以除了你和傅无止,文新和那美人也学了几招?”

“他如果跟傅九打起来,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子夏顺口问:“如果你参战呢?”

“我一般靠智力取胜。”他说得淡定,“先哄新和上,等他俩打得没体力的时候,两个一起KO掉。”

“所以适合当奸商。”

“也适合当老公,不怕护不了妻儿。”

他在午饭的时候就这样时不时说些亲昵言语,子夏现在也不窘迫了,淡定地将他手机放一边,左手又被他握住,她侧躺:“我想靠着抱枕睡觉。”

“嗯。”

“你牵着我的手,我很难躺。”

“好,”他松开手,在子夏完全躺倒时候,语调慵懒道:“若还是觉得不舒服,欢迎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