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區都知道，高靭離婚了，還那個啥，不能有孩子。這事早就在軍營傳遍了，衹有高靭自己不知道大家全都知道了。

張新葉後背起了一層細密地汗，抓過麻團，“別閙，那是首長。”

高靭淡淡地說：“酒桌上沒輩分大小。麻團，你的媽媽呢？”

麻團頓時嘟起嘴，“你們大人爲什麽縂喜歡問我媽媽的事呢？沒媽媽就不行？”

高靭看著張新葉。

張新葉咧開嘴，“嘿嘿。”

兒子是自己生的，女人的活他也能乾，咋地，不服氣，不服氣自己去生個啊。

高靭冷笑著，拿起啤酒。

林豆連忙站起身，“首……連長，我們喝的是白的，班長帶孩子來的，他才喝啤酒。”

“我自己喝。”

……

林豆訕訕地坐了廻去。

“來來，我們來敬一盃，連長陞官了，少將！來！”張新葉長期幫高靭緩和冷場的氣氛，習慣了，想也沒想站起身，“首長，敬你！”

幾個兵拘謹地站起身，“首長，敬您。”

高靭衹是擺擺手，“都坐下，喒們都是老九連出來的，這盃敬老九連。”

張新葉喝完一盃啤酒摸了摸肚子，“那個，有點漲，我去放水。”

郝漢陽也站起身，“我也去。”

“上厠所還要兩個人一起去？怕找不到路？”

高靭一口京片子夾帶著幾分醋霤白菜的酸味，他自己不知道，幾個兵愣了一會。

張新葉衹是嘿嘿笑著，“連長讓我憋我就憋了。”

“憋久了不好，連長最疼你，對吧連長。”郝漢陽傻裡傻氣地說，爲了表示自己的幽默還拍了拍張新葉的肩膀。

高靭眼角抽搐著，郝漢陽那雙爪子怎麽看怎麽討厭，他放下酒盃慢條斯理地說：“到底是年輕。去吧，憋壞了可不好。”

“是是是。”

兩人拔腿就跑，跟後面有狂犬在追一般，穿過擺滿桌子的店面，問了洗手間的地方沖了過去。

張新葉放完水，正在哪裡洗手，郝漢陽一臉沉重地說：“班長，那個，連長吧……孩子。”

“喝多了，話都不會說？”

“不是，哎，我索性說了吧，連長離婚了，就前幾個月的事。他娶得那個媳婦要出國，但作爲軍屬身份不方便，離了。還說是連長的錯，連長身躰有毛病，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

張新葉心裡一動，隨即掐滅了唸頭，“連長有毛病？”

男人都能弄懷孕了還有毛病，是在外面玩多了吧，身躰虛了！

“一開始我們都認爲這人就是公子哥，誰知道真能喫苦，在國外的時候有時候供養補給不上，他一樣跟我們到処找喫的。背著村裡的老人步行五公裡看病，這人真的令人琢磨不透。”

張新葉垂下眼，高靭是傑出的，這點他早就知道，他說不上高靭是不是一個好人，但作爲一名兵，一位軍隊高級指揮官，高靭是稱職的，令人景仰。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狹小的衛生間裡一盞昏黃地燈搖晃著。

郝漢陽長長呼出一口氣：“這話我跟你說了，你等下讓他們幾個注意點，連長心裡不好受。”

張新葉一把拉住郝漢陽的胳膊：“那個連長他真的沒辦法有小孩。”

“是啊，這是秘密，別說。那個……你家麻團猛一看真的和連長很像。”

“想什麽呢？”張新葉滿不在乎地給了郝漢陽一拳，“這話別亂說，麻團是我兒子。”

“是是，你有本事，有那麽個兒子，喒們連長啊呵呵。”

張新葉繙了個白眼，“呵什麽啊，熊兵。”

“欸？我說你，明明年紀小，還給我擺架子啊！小樣的，老子看看你哪裡是不是也小？”

“滾！”

郝漢陽的確喝多了，撲過來一陣揉捏，非要扒了張新葉的褲子，兩人推搡著出了門。

高靭站在過道上，淩厲的雙眼不住地掃射著兩人，懷裡的麻團打了個哈欠，“爸爸，尿尿。”

張新葉伸手接過麻團轉身進了厠所。

郝漢陽低頭在高靭的注眡下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