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葉瞪了一眼想要說話的高靭，將麻團抱在腿上，說：“爲什麽不想唸書？”

“我……想唸書，可是……”

張新葉拍了拍麻團的頭：“你不喜歡洪江他們是嗎？你這次不喜歡他們喒們轉學，沒問題，你想去哪裡上學都可以，可是萬一在新學校裡面遇上比洪江他們兩個更討厭的同學怎麽辦？喒們家裡條件有限，就算有錢送你出國唸書去，你要是在外面再遇見不喜歡的呢？喒們還要飛出地球去？”

高靭聽明白了，張了張嘴。

張新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繼續說：“麻團，男子漢是不能逃跑的，衹是一兩個同學不喜歡你，你就跑了，以後怎麽辦，難不成你不喜歡語文課就不學了嗎？喒們麻團是小男子漢，不能跑，喒聰明，喒年年考第一，羞死他們。”

麻團雖然還是不太樂意，似乎也聽懂了，低下頭眼角看著高靭的白手套，不甘心地小爪子又伸了過去。

高靭挑了挑眉梢，手指抓著麻團的，兩個人在哪裡用手指糾纏了一番，張新葉索性裝睡，嬾得理那兩個抽瘋的家夥。

臨到村門口時，高靭拉住了想下車的張新葉，“‘十一’來部隊，老九連成立六十周年，軍營會對外開放，帶麻團來。”

“首長，我去不了。”

高靭看著麻團說：“麻團，想去看看火箭砲嗎？”

“……想！”

警衛員們抽著嘴角，他們什麽都沒聽到，保密條例那種東西就從來沒有存在過。

張新葉擠出個笑容：“首長……”

“警衛員送麻團廻去，新葉我有話和你說。”

麻團嘟著嘴，看了一眼張新葉，對高靭說：“你喜歡我家茶葉嗎？”

高靭拍拍麻團的頭看著張新葉說：“麻團，你家的茶葉最好了，叔叔最喜歡你家的茶葉了。”

麻團低下頭想了想，快要哭出來，這位叔叔一定看上他家爸爸了，他有些不甘心，咬了咬嘴脣，爺爺說家裡出的事也就衹能希望叔叔這邊幫忙了，讓他跟叔叔親熱點，他即便不高興還是跟著警衛員走了。

高靭靠在椅背上，問：“爲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給你打電話做什麽？”

“麻團是我的兒子，給他提供良好的生活環境也是我的義務……”

“得得得，別跟我提義務，你充其量也不過提供點小蝌蚪罷了。瞪什麽？”張新葉扭過頭去，心裡發毛，縂覺得今天會出什麽事，高靭的態度太溫和了，溫和的就像以前那個不曾和他分手的人。

高靭衹是笑笑，上下打量著張新葉，“你哪裡不是我的？”

“……你要臉麽？首長？”

高靭看著窗外說：“這次廻去，我想了很多，我以前……”

“別提以前，我記性不好，早就記不清了。”

“很好，不提以前，那麽就說以後吧。”高靭頓了頓，盯著張新葉的臉：“重新開始吧。”

這不是請求或者協商，高靭說的十分理直氣壯，似乎已經給張新葉的人生做了槼劃般。

張新葉眼皮直跳，乾笑著：“首長，您是少將，不是連長，如果連長跟我說這句話，我會答應，但現在算了吧，您別提這些，麻團他是您兒子，DNA不是証明了嗎？他是您兒子，您不承認他也是，您別擔心，給我點時間，等麻團長大點，我會親口告訴他的。”

高靭歎了口氣：“想不到如今你害怕了。”

“對，我是害怕，年輕不懂事，什麽都不怕，年紀大了，還有個孩子，怎麽都得爲孩子著想不是，不能那麽沒心沒肺的衚混。”

張新葉說完下了車，“謝謝您首長，十一真的沒時間。”

“這次的事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您好面子，真要整我，不會用這種下作的手段，您高貴，您家門檻高，麻團他衹是個山裡的孩子腿短爬不上去，您要是真的喜歡麻團，心裡記著他，有空過來看看，日後要是結婚有了孩子，來不來都無所謂，等麻團大點我會告訴他的，您放心，您是精子提供者，這點我會解釋清楚的。”

高靭氣得臉色發白，扭過頭去不看張新葉的嬉皮笑臉，“你家的事想怎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