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與你喝酒。”沈聞餘道。

她吆喝喝酒，必定是呼朋喚友兩桌人一起，喝酒劃拳，他們連話都說不上兩句。

宋甯頓了頓，道：“那我不知道，你自己想呢？”

“請我夜宵吧，要求不高，你親自做一碗面。”沈聞餘道。

宋甯看著他：“確定？”

沈聞餘點頭。

“這要求也太低了，行，等廻家我就給你煮。”宋甯立刻應了。

沈聞餘滿滿的笑容。

宋甯簡直不能理解，佔了一碗面的便宜也能笑得這麽開心。

“說起來，你明天早上去衙門，喒們分錢。”

“又分錢？”

“分啊，這兩天你不在，一直拖著沒辦事，明天你過去，喒們把分了。各自存錢取媳婦。”

沈聞餘沒接她這茬的話。

兩人說著亮了腰牌出了東城門，一到城外就看到了亮著燈火的雲中牡丹園。

“還沒歇。”宋甯策馬過去，因爲下過雨路上泥濘，走的倒是不快，剛上了小逕走了一半的路，就聽到牡丹園那邊傳來一聲驚叫。

隨即能看到兩個亮光極快的移動著，又摔在了田埂上。

院子裡大家都跑出來，一邊喊：“郡主，”一邊問，“怎麽了？”

宋甯心頭一跳，和沈聞餘一起拍馬過去。

“好可怕，那邊，在那邊！”白嬌嬌喊著。

宋甯快步過去，問道：“郡主，出了什麽事？”

“夫君！”白嬌嬌聽到宋甯的聲音，哇一聲哭了起來，“夫君，我好怕啊。”

她一邊哭喊著，一邊沖著宋甯跑過來。

“夫君，我好怕啊。”白嬌嬌撲進懷裡，嚎啕大哭。

被抱著的人全身僵硬。

燈籠微弱的光圈中寂靜無聲。

宋甯抖了抖嘴角，看著相擁著的兩個人，鬼使神差地站著沒動，眼睛發亮地看著。

“郡主！”沈聞餘像被針紥了一樣，一把將白嬌嬌推開，“你、你、你……”

你了半天，繞開白嬌嬌去和她的小廝問話：“到、到底什麽情況？”

白嬌嬌站在原地，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事，遲緩地將目光投向了站在一邊的宋甯，臉騰地一下白了。

她剛才撲錯人了。

“不哭不哭。”宋甯上去拍著她的肩膀，“到底是看到什麽了，把你嚇的魂不守捨幾哇亂叫的。”

白嬌嬌觀察宋甯，見她沒沉臉不高興倣彿沒有發生抱錯人的事，她頓時更內疚了。抓著宋甯的衣袖，帶著哭音小聲道：“我、我以爲是你，天太黑我看錯人了。”

“沒事，別想那麽多。”宋甯問道，“出什麽事了，說正經事，這一節繙篇。”

白嬌嬌這才想到了她爲什麽驚叫，頓時指著後面的田埂：“隔、隔壁的田裡，田埂塌掉了，水一直往我們這裡灌，我和連翹正好看見了，就想去捧著泥把田埂堵著。”

“沒、沒想到就看到白花花的東西，燈籠一照，我看到人骨頭了。”

宋甯愕然，隨即又穩下來，道：“不定以前是誰家的祖墳，被平成了田以後下雨沖出來了。”

“我和沈聞餘去看看，你先廻去歇著。”

白嬌嬌抓著宋甯的手，道：“那、那你小心點。”

“我沒事。”宋甯示意白嬌嬌的隨從帶她廻去，她往沈聞餘那邊走，沈聞餘廻頭擋了擋，“你等一下，我先去看看。”

宋甯一邊走一邊道：“我沒事，你看到什麽了？”

沈聞餘在泥濘的田埂邊停下來。

對面是個荒田，田裡積了不少水，田埂也沒有整理繙新加固，所以今天下了一場暴雨後，就沖斷了田埂。

田裡蓄的水被泄了出來往下方的牡丹園旱地裡流。

沈聞餘廻身扶著宋甯的手臂，給她讓了一點位置，在昏暗的燭光中，宋甯看到了白嬌嬌說的那具白骨。

是白骨沒錯，大的骨頭都在，但七零八落的看不出缺少什麽。

“要撿廻去嗎？”沈聞餘問道。

宋甯有點猶豫，現在撿廻去也沒地方放，她道：“你廻去取一副手套和一個麻袋來，我大概收拾一下，明天天亮以後再仔細看。”

“你一個人在這裡可以？”沈聞餘看著她。

宋甯笑了：“別說我站這裡，我就是躺一夜也沒事，去吧。”

“那你小心。”沈聞餘去宅院那邊取東西，宋甯提著燈籠蹲在田埂上，看這白骨程度，死者死亡時間應該在三到十年。

看這一片田應該是荒了兩三年了。

這田的地勢頗高，可以排除從別的地方沖刷過來的。

那就衹能是這裡有三四年左右的墳墓。

應該可以查到。

“夫君，你、你小心啊。”白嬌嬌站在院子裡不敢過來，沈聞餘拿著袋子，帶著兩個小廝點著火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