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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骥却道:祁兄说他明天不想来。

  徐瑨一愣,不由地停下了脚步,为何?

  小的没问。游骥道,不过祁兄说他要陪妹妹去莲花庵,大概是要陪伴家人吧。

  成园里也有女眷的去处,比外面要清净。若他是要陪家人祈福,可以从莲花庵出来后再入园。徐瑨微微皱眉,他大约不了解,你怎么也不知道讲清楚些。

  游骥一愣,心想我祁兄压根儿就不想去,这有什么好讲的。不过实话说出来怕是要伤公子的面子,游骥轻咳一声,忙唯唯应了。

  谁知道任彦在一旁轻嗤一声,倒是笑了起来:子敬兄怕是错怪人了。祁公子明日去莲花庵,怕是另有要事呢。

  另有要事?

  这是史公子说的,我也不知道真假。总之,明日符相之女也会去那莲花庵。任彦一顿,问,有些传言,子敬大约也听过吧?

  符相乃先帝时的首辅,虽从一品高位致仕归乡多年,但一直留着老母和幼女在京中。有人传言他是为了将来好择贤婿,也有人说,符相早就看中了忠远伯府的祁才子。否则忠远伯府这种末流侯爵,哪来的资格跟符府走动?

  早些年祁垣神名在外,众人都只当是好事之人杜撰的。后来面圣之事后,祁垣数年不出家门,大家也渐渐将他遗忘,更是少有人提起此事。

  现在任彦一说,徐瑨才意识道,这几年忠远伯府的名声越来越差,很多世家大族都不再跟那边来往,唯独符府一如既往

  若只是传言徐瑨迟疑道,文英这样说,怕是有损姑娘清誉。

  任彦面上一红,微微有些羞恼,若只是传言,我怎会多嘴?但这可是符姑娘的丫鬟说的。史公子前几日去求亲,为了讨好符家小姐,便买通了她身边的丫鬟。这丫鬟前天递出消息来说,他们小姐端午要去莲花庵跟祁公子见面,怕是商量求亲之事。

  他原本还遮遮掩掩,被徐瑨一怀疑,便把内情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急急证明自己无辜。

  求亲?徐瑨一愣,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随后闷不做声地继续往前走去。

  任彦没想到他反应如此淡然,心中不知为何隐隐松了口气,早早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徐瑨却是一路闷头疾走,等进了自己的院子,不知怎么,突然伸手把院门一推。

  游骥在后面跟着,差点被门板拍到。他赶紧跳开,见徐瑨在院中停下了脚步,还以为他有什么吩咐,忙凑了过去。

  谁知道徐瑨站立半晌,却只念了一句,那可真祝他求得贤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徐瑨os:不嫁何撩!

  昨天萎了,今天肥了︿( ̄︶ ̄)︿

  ps浴兰节=端午 盂兰节=中元节 我差点写错_(:」)_

  pps:任彦的后爹是徐家的远亲,所以算起来是堂兄弟啊前面一直写表兄弟了。囧。回头再去改吧。

  第34章

  游骥不明白自家公子怎么了。任彦虽然惹人讨厌,但他说的若是真的,那可是喜事一桩啊!

  要知道那讨人厌的史大胖子曾说过,他娘特别疼他,所以答应将来给他娶媳妇一定娶个最漂亮的。如今他如此惦记符家小姐,那便说明后者样貌定然不错。

  符家家世又好,符相也有故旧门生担任要职,祁兄现在的情况如此艰难,如果真的能娶到符姑娘,便是靠着老丈人也能好过很多,再说了,祁兄还有可能中状元!

  游骥越想越美,恨不得让祁垣现在就把那符小姐娶回家,又一想,祁垣明日一早要去莲花庵的话,那自己想办法抽空过去看看,也帮他打扮打扮。

  祁垣对此自然一无所知,他心里只惦记着去寺庙里好好玩,第二日一早,随便套了身衣服便要出门。

  云岚这天却打扮得格外认真,穿了件湖绿地印花缎窄袖褙子,里面是藕荷色纱衫儿并暗花缎的绣花长裙,头戴珠花头巾,簪着艾虎。衣服虽然不是簇新的,但颜色鲜亮,愈发显得云岚明艳动人。

  祁垣对此十分惊奇,连连夸了两句。

  云岚却笑道:端午自然要穿吉服。便是贫家农户这天都要租彩衣来穿的。反倒是大哥这一身过于素净了,不合节令。

  祁垣只有几身玉色襕衫,轮换着穿来穿去,不过新旧有别,样式却都是一样的素净。他以为云岚不知道,正要解释,就见云岚身后的丫鬟捧了一套新衣裳过来。

  祁垣凑前一看,不觉愣了,那竟是一身红地折枝牡丹闪缎袍子,阳光下光彩闪动,很是亮眼,两肩、胸背、通袖之上又绣有老虎、艾叶并五毒纹样,正是端午所穿的吉服。

  这衣服无论是缎料还是绣工都绝珍品,祁垣心里暗暗吃惊,又翻看看了看,这才发现发现腰肩处的针脚有些细微的不同。

  他稍一琢磨,倒是猜到了一些云岚多半是买来的成衣,自己改动的。

  大户人家的衣服量裁必须随体,所以用料多,工费也高。而裁缝铺里的成衣多半是用的边角料,所以价格便宜一半多,只是改动起来十分耗时费力,普通人家宁愿临时租赁一两天。

  云岚既想让自己光鲜,又怕租衣让自己没面子,所以干脆买回来一针一线的都细细改了。

  祁垣心里不由一热,也不废话,抱着衣服回屋换上了。他本就长得白嫩干净,最近脸颊又稍稍圆了一下,眉眼也在朝原来的样貌改变,现在一换新衣,整个人竟和以前有了六七分相像。

  祁垣自己不住地照镜子,来来回回地看。

  云岚本来担心他压不住这样的华服,这下不觉也傻了眼,心想果真相由心生,自家兄长自从想开后,浑身竟再也不见一丝瑟缩拘谨之气,仿佛天生就该穿着这样的锦衣华服一般。

  兄妹俩互夸一顿,这才一块出门坐车,直奔了那莲花庵。

  这日天气晴好,别家要出游的也早早出了门,祁垣的马车在路上走走停停,才到西胜桥,便堵着走不动了。前面排了一长溜的马车和轿子,众人纷纷抬头朝前看,似乎那边有什么事情发生。

  祁垣心里好奇,让车夫去前面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是那武安侯在莲花庵前闲逛,看中了一位美貌姑娘,当即便要掳走。那姑娘的父母俱在,哪能看着女儿受辱,齐齐上前求情理论,却被武安侯一鞭子抽了个半死。

  好好的佛门净地,小侯爷强抢民女,鞭笞百姓。人们在后面却又敢怒而不敢言,那莲花庵也大门紧闭,没人出来说劝。

  有不少人心生退意。祁垣听车夫回话的时候,便见旁边不住地有车马掉头往回走。这西胜桥前后路途本就狭窄,去的挤不过去,回的退不出来,众人便都黏在了一块。

  祁垣想起东池会上的意外,脸色也是一变,忙回到车上要跟云岚商量换个去处。

  云岚没想到会有这种变故,犹豫了一下,却道:我不想走。

  祁垣一愣,为什么?

  云岚却不看他,只支支吾吾道:来都来了,这么走是不是太可惜了再者都过去这么久了,那小侯爷应该也走了吧

  万一没走呢!祁垣皱眉道,反正这里还有太平庵,云照庵,随便去哪儿上香不都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云岚急急出声,目光却又不停地闪躲。

  祁垣正觉纳闷,跟她争执着,就听外面有人高声问:车里可是忠远伯府的祁公子?

  祁垣正担心着,一听有人找自己,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忙冲外喊:错了错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