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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3)(1 / 2)





  祁垣好奇地跟在后面,就见不远处的简易马房里,拴着几匹小马,有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的淡金色小马,毛色优良,胸肥眼大的枣红色小马,还有几匹纯黑色的四蹄踏雪,个个威风凛凛,气质高贵。

  徐瑨也有些吃惊,朝廷对马匹管制十分严格,这几匹小马驹一看就是异域宝马,便是宫里都没有这样的,郑七是如何运进通州的?

  他心中诧异,转念又想,这样好的宝马,若是落在旁人手里,难免会被官府盯上,索去贡给朝廷。只有京中的这些一二品的大官,才不会被人勒索拿要。

  这郑七既能把马驹运进通州,又能找到门路,将消息直接透露给阮鸿,看来门道不浅。

  然经商之人,经万涛之险,受离家之苦,少不了打点周旋各处官吏,又要经过税官层层盘剥,只要他们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徐瑨对此倒没什么意见。

  这会儿看到几匹宝马,他暗暗惊诧之后,便又稳下心神,只问祁垣:有没有喜欢的?

  祁垣眼巴巴地瞅着马房里的一匹银白色小马。那小马个头最小,长得却极漂亮,全身银白色的毛,在光下闪出金属光泽,犹如上等绸缎。只有尾巴上有条黑线,像是浓浓的一撇水墨。

  祁垣目不转睛地看着,想摸又不敢摸,暗暗捏了捏彭氏给自己的碎银子。

  先看看。祁垣问,这马都是多少钱?

  这边的行市都是定好的。郑七笑道,外面的马是十金一匹。那些就是上上等的好马了。

  祁垣听出他言外之意,大吃一惊,这边的呢?

  郑七:这边的要五十金。您是徐公子的朋友,若是有看中的,四十金便可。

  四十金就是四百两银子!可以在京中买一所大宅子了!

  祁垣还以为一匹马几两银子便够了,这下不由目瞪口呆,连还价的勇气都没有了。

  徐瑨刚刚略有些走神,这会儿听他问话,便猜出了一二,在后面冲着郑七摇了摇头。

  郑七有些惊讶,看了看徐瑨,又打量了一下祁垣,不过也有便宜的。

  他轻咳一声,指着眼前这批银白色小马,道:这匹马别看个头不大,性子却很凶,寻常人对付不了。给他换掌得十几个人。

  祁垣就最爱这个,虽然知道自己多半买不起,但还是忍不住问:那它要多少钱?

  郑七眯了眯眼,看似打量小马,眼角余光却瞥向了徐瑨。

  五郑七深吸一口气,五两。

  祁垣:金子?

  当然!郑七瞪了下眼,又见徐瑨摇头,生生地改了口,不是。

  五两银子?祁垣一愣,叫了起来,五两银子?!!

  他说完,生怕郑七反悔似的,扭头就拉徐瑨给他作证,急急道:老板说这个小马才五两银子!

  徐瑨低头看他,微笑道:是吗?这个价钱挺好,我哥在辽东买过一匹小马,也是几两银子而已。

  郑七:

  辽东马市上的马匹,差不多的要十两一匹,不过朝廷压价,并不给足,所以每匹六七两。但这只是在当地的价格,从辽东或者延宁马市将马匹运过来,一路上喂养照顾不说,折损又多,所以到京城这里,价格早已翻了几番了。

  郑七默然不语,又打量祁垣,心想这是谁家的小公子,竟能让国公府的三公子豪掷千金,买他一笑?

  他也知道京中权贵子弟不少有龙阳之好,爱娈童伴身,然而这小公子天然一副娇憨之态,怎么都不像是别人豢养的男宠。

  话又说回来,如果真是男宠,长成这雪肌玉骨,天然可爱的模样,自己若有钱,倒也愿为他千金买马。

  郑七暗暗摇头,见那小公子又回头跟自己确认,眼巴巴地生怕自己反悔一般,不由心头一软,笑了起来,的确是五两银子。

  祁垣立刻从袖中掏出钱袋子,把所有银子给人称了称,却是正好五两多一点。

  这小马还未驯服,所以需要郑七送到府上之后慢慢驯养。然而祁垣家中虽有马房,那些恶仆却不叫人放心。

  他思虑再三,只得央着徐瑨替他养几天。他也知道养马所费不赀,因此提出养马的费用他自己出,每隔一段时间就让人把银子给徐瑨送去。

  提出这个的时候,祁垣还有些担心,怕徐瑨不肯要钱。

  谁知道徐瑨一一应下,一点儿没跟他客气。

  祁垣这才松了口气。

  买这小马是计划之外的事情,祁垣一边兴奋地不行,恨不得立马搂着小马回家,一边又心疼自己花掉的五两银子。再一想,以后小马吃喝都要靠自己了,这下顿时没了在外游逛瞎玩的心思。

  下午回到家中,他自己翻箱倒柜,把之前买的香料都翻了出来。这些香料都是做芙蕖衣香的。祁垣将丁香、檀香、甘松各称出一两、又分出半两牡丹皮和零陵香,加入茴香和麝香,磨成粉末,装入小罐之中。

  这种便是那家小姐最喜欢的芙蕖衣粉。虽然对方最想要的是香丸,但这芙蕖香最合适的还是薄纸贴衬,放入香囊或手帕,贴身佩戴。夏天人们衣着轻薄,芙蕖香可随风浮动,宛如睡莲初绽,最适少女。倘若肌肤出汗,则香气抓浓,稍添媚意。

  京城中既然没有这种衣香,自然无人清楚。祁垣第一次做私家香,除了打算要多赚些银子之外,也想要笼住老主顾。若对方用得满意,肯对人夸赞几句,往这带带客,也方便他以后开店打开局面。

  祁垣心里盘算好,将香粉放到阴凉处存着,又斗志昂扬地去小厨房重新炼蜜。

  虎伏不在,许多琐事便只能他自己来。祁垣早上起来便劈柴烧火,炼制半天,去彭氏那边一起吃饭,下午再捏香丸,挖地窖藏。当然除了芙蕖香外,他还额外做了一点清远膏子香、交给了云岚的丫鬟,去早集上零散着卖了几日。

  这期间游骥几乎天天来找,要么送他个小玩意,要么问他要不要去看看自己的小马。

  祁垣心里惦记得不行,但他要零碎做些简单香品,给小马挣口粮,又要筹划彭氏店铺的事情,想着怎么改成香药铺,从那里雇人可靠。

  于是游骥几次邀请,他都是狠心拒绝,并零碎的跟游骥一些银子,细细叮嘱,一定要给小马吃好的喝好的,银子不够了再来找他要。

  他整日一副老父亲的心态,连做事都被以前稳重了一些。

  徐瑨几次回家等着,听到这答复却几乎吐血。他只得也忍耐住,安心在国子监里听课考试。

  才进七月,徐瑨在率性堂的三百个圈便都画完了。他考绩优秀,按例除官,六部三司都纷纷要人,徐瑨按国公爷的意思,依旧进入了大理寺。

  大理寺虽势力渐微,但在七月份,仍旧接到了一个大案崖川大军在边界三胜三败,如今跟逆贼僵持不下。总兵上书希望朝廷增兵支援,同时让人押送了一位逆贼回京,如今正在途中。

  那逆贼是忠远伯祁卓的亲兵,在祁卓失踪时投靠敌军,又于独水河大战中被我朝将士生擒。

  而据此人所供,祁卓初入崖川时,便已叛国。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