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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1 / 2)





  她接了过来,两人同时躬身拜下。

  *

  在扬州又待了几日,两人去了杭州和苏州。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反正来了,不去看看总是遗憾。

  本来凤笙以为两人至少要玩到年关前才归,谁知中间发生了一件事,魏王提前带她回了京城。

  丽妃有孕了。

  她岁数也不小了,四十出头的人,本来魏王带着凤笙离京后,等于一切都是丽妃一人顶着。这种情况下,两人必须得回去。

  前一天晚上到了京,第二日两人就进宫了。

  丽妃的气色不错,甚至可以说是极好的,见到儿子儿媳满脸带笑,不过这笑里带着几分窘。都有儿媳了,突然怀上一胎,幸亏凤笙还没传出好消息,不然婆婆和儿媳同时怀上,这叫什么事。

  就因为这,丽妃也没好意思关心凤笙身子的情况。

  打从进宫,魏王就皱着眉,似乎不太高兴,凤笙给他递了好几次眼色,他似乎都没有看见。

  本来一个殿里的人都挺高兴的,下面的宫女太监都是捡着好话说,就魏王一人冷着脸,弄得气氛很是尴尬。

  凤笙将魏王拉出去,让人给他倒了茶喝,才又进了内殿。

  “母妃,你别怪他,他这人就是别扭。”她还在想着说辞,怎么让母子两个不起隔阂,谁知丽妃却笑了起来。

  她招了招手,让凤笙在榻沿上坐下,拍了拍她的手道:“我的儿子我怎会不懂,这孩子打小就是个闷性格,其实也怪我,我的出身不好,连累了他以前过得也憋闷,所以他就养成了一个凡事都憋在心里的性子。他其实就是担心我,只是不会表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不待见我这个当娘的。”

  “殿下确实担心您的身子,回来的路上他还说娘的身子不好,怕您……”

  丽妃有些感叹地笑道:“我知道,你回去跟他说,让他别担心,娘干什么心里有数。宫里向来母以子贵,以前啊想生不能生,现在既然来了,陛下也喜欢,娘自然要生下来,有陛下看着,不会出事的。”

  这话凤笙只能听着,回去后把话转述给魏王,谁知他非但没有高兴,反而似乎又多了心事。

  凤笙也不好问,直到晚上躺在床上又提起这事,才问了一句。

  “母妃是为了讨好父皇,才会要这个孩子,应该说是为了我。”

  再多的,魏王没有说,但凤笙会想,心里不免多了几分唏嘘。

  这趟虽然出门在外,但京里发生的事,两人都知道。

  就如同之前魏王所想,掀翻了太子,吴王、赵王、襄王等人也没落什么好处。太子之位空缺,所有人都盯着,所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朝堂,又为了立太子之事争得是如火如荼。

  对此,建平帝一直是置之不理,可没少私下动手收拾这些人。

  就借着吴王赵王之流斗得不可开交,一番连消带打后,所有人损失惨重,都暂时消停了。也许暂时消停,是又在积累什么大招,这一切谁都不知道。

  到底所有人都在动,动得是人心浮动,宫里如此,朝堂上也如此。与之相比,魏王沉寂得几乎没这个人,这档头丽妃突然有孕,说白了就是在为魏王以后铺路。

  丽妃到底上了年纪,她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得宠几年,但有个孩子就不同了,父母疼幼子,祖辈爱长孙,世人都如此。

  有这个孩子在,至少能保证在未来数年里,就算魏王沉下去,也不会完全没有存在感。

  连孩子都算计上了,虽然带着一种无奈,也许这就是帝王家。

  没有哪次能像这次一样,给凤笙带来如此透彻的大彻大悟,让她明白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未来会面对什么。

  第87章

  丽妃有孕之事, 在宫里激起了一阵波澜。

  到底这是喜事, 谁也不敢说什么。

  日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过着, 暗里有没有发生什么, 谁也不知道,宫里依旧是一片和乐的花团锦簇,一如以往的每一年。

  冬至惯例要祭天, 这回没有太子,便空了个位置。朝堂上,那些老大臣们喧喧嚷嚷又在提立太子的事, 建平帝砸了几个杯子,发了几回怒, 多多少少还是能传到耳朵里,告知众人这事就没办法消停。

  自此,凤笙反倒有了些明悟, 为何当初建平帝会在废太子上那么犹豫不决。有一个太子在那,相对建平帝而言反倒是省事了, 就这么天天闹腾着,是个人都会烦。可太子势大, 又会让帝王忌惮, 这注定是一个永远化解不掉的矛盾。

  天一天比一天冷,京城的冷格外和江南不同,幸好王府里有地龙, 倒也没冻到凤笙。

  自打在大理寺待了一回, 她就越发怕冷了, 每日待在房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除了进宫探望丽妃,然后凤笙就发现自己吃胖了。当然凤笙也不是没事做,闲暇之余总会拿着纸写写画画,起先魏王没过多注意,后来才发现她在干什么。

  “真想开个书院?”

  最近凤笙被养得油红似白,以前也白,却是苍白,嘴唇也没血色,就这么行走带着厨子,日日被药膳调养着,现在白得看起来有血色,人也比刚出嫁那会儿胖了一些。

  她穿了件藕荷色窄袖夹袄,袖子是为了方便写字,这衣裳做得合身,衬得小腰一把,胸脯却比以前浑圆了不少。屋里烧着地龙,地毡里都透着热气,她就只穿了双薄底儿的绣鞋,腰间系了条莲青色的褶裙。

  她是站着写字的,大抵是觉得自己越发懒散了,似乎有意识在纠正自己。魏王从外面进来,就佯装看她写字盯了她半天,可惜这人迟钝,估计也是心里在想事,没注意魏王在看哪,直到他打破安静。

  “我记着你在城郊有个庄子来着,空在那里养灰尘,不如拿来干点什么。”

  “那你想怎么做?”

  魏王越过她,在书案后的椅子上坐下,凤笙本是站在书案前,他往这里一坐,她这么弓着身背对着他,到底有些不雅,就往旁边挪了挪。人还没挪开,魏王伸手一拽,她一个不稳跌坐在他的腿上。

  “做什么?我东西还没写完。”挣了下,没挣开,凤笙只能嘴上抗议。

  “你写,我看看。”魏王一本正经道。

  实际上魏王有一张正经的脸,正确的说是寡淡禁欲的,这与长相无关,大抵是多年修佛悟禅养出来的气质,总是会让人轻易相信他是正经的,可实际上凤笙已经多次掉进坑里没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