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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1 / 2)





  “既然尸体基本找全了,那为什么凶手没有把内脏也抛弃在这里呢?”我问。

  “那可不好说。”林涛插话道,“说不准凶手杀人就是为了他的内脏呢?”

  大家的脸色都铁青了起来。

  解剖台上,一具完整的男性尸体正在逐渐被我们拼凑出来。

  尸体的胸骨被砍开,这是一具被掏空了内脏的尸体。看着尸体胸腹部的剖口,回想着林涛刚才的话,我们的脊梁都冒出了冷汗。

  “微博上倒是经常有谣言说杀人取内脏进行器官移植,”大宝说,“但这是不靠谱的谣言啊。没有经过配型,还用这样粗暴的方式剖开尸体,取出的内脏咱不说能不能生存,就无菌状态都达不到啊。”

  “不会是这个。”我说,“这可是基本取走了全套内脏。”

  “不会是……”林涛一脸恶心的表情,“吃人的?”

  大家一起白了他一眼。

  “那凶手为啥掏内脏?”林涛说。

  “我倒不是非常关心这个。”我说,“如果凶手是为了内脏,那为啥要碎尸呢?直接剖腹不就好了?”

  韩法医抿着嘴轻声说:“看砍痕,凶手应该是略懂人体结构,却又不太懂。知道从椎间盘下刀,但不知道从其他的关节下刀。费了这么大劲儿碎尸,肯定还是为了更加方便抛弃尸体。”

  “凶手力气不小啊。”大宝说,“这一大块尸块,好几十斤呢。”

  “重点不在这里。”我说,“大家的意思是,如果凶手有匿尸抛尸的行为,说明死者和凶手是熟识的。如果凶手是为了获取人体的内脏而碎尸,那么凶手就不一定和死者认识。”

  “那么你们现在的结论是熟人作案?”大宝问。

  大家一齐点点头,算是统一了思想。

  “除了内脏,尸块都找全了吧?”我问。

  实习生看了看尸体,摇了摇头,说:“腹部的软组织缺一块,还少了个耳朵。其他基本都全了。”

  “正常。”林涛在一旁插话道,“野狗野猫那么多,叼走两块吃了,任你再有本事也找不到,等到明天,就变猫猫狗狗的代谢终产物了。”

  “长得挺帅,总是这么重口味,不合适!”我看着林涛笑道。

  林涛挑了挑他那一双浓眉,说:“谁说的,你看我这用词多文雅。”

  “尸体上没有损伤和窒息的征象。”大宝说,“目前没法确认死因是什么。”

  “没内脏,也没法收集足够的血液,我们该取什么检材进行毒化检验?”韩法医说。

  “哈哈,天无绝人之路。”大宝抬起前臂推了推眼镜,说,“膀胱居然还在,有尿!”

  “投毒杀人可不多见,一般都是女性杀人的手段。”韩法医说。

  “我看不会是女人干的。”大宝说,“女人拎得动那么重的尸块吗?”

  “如果是车开到垃圾箱旁边,”韩法医说,“挪动个位置还是做得到的。”

  “那也不可能。”大宝说,“哪个女人下这么狠的手啊,又剖腹又挖内脏又碎尸的。女人心理达不到这么彪悍的程度。”

  “那可不一定。”韩法医说,“你看这四肢长骨的断段,都是反复用砍器砍击才砍断的,断面非常整齐,说明砍骨刀非常锋利。但再看这碎骨片,至少得是砍了几十下。如果是个男人,三五下就应该砍断了。”

  “你见过女人独自分尸的案件吗?”大宝说。

  “你还别说,我真还经历过好几起。”韩法医笑着说,“时代不同了,女人顶了不只半边天,所以女人也能干碎尸活儿。”

  我一边蹲在高压锅的旁边煮耻骨联合,一边听着大宝和老韩的辩论。他们说的都有道理。

  “耻骨联合马上就煮好了。”我打断了他们的争论,“找到尸源,一切即可迎刃而解。”

  高压锅在电磁炉的高温作用下,吱吱发响。锅盖上的透气孔“噗噗噗”地往外喷着气,整个解剖室里都弥漫着一股“肉香”。

  但是,可想而知,这种“肉香”,令人作呕。

  “自从亲自煮过骨头,”大宝皱了皱眉头,“我就没再喝过骨头汤。”

  “至于吗?”我减弱电磁炉功率,慢慢地打开高压锅盖,用止血钳翻着锅里的骨头,“干活用的是神经系统,吃饭用的是消化系统,井水不犯河水啊。”

  “你是自动挡高排量啊。”韩法医说,“这也能换挡的?”

  煮骨头是为了让紧密附着在骨头上的肌肉组织和软骨以及骨膜更容易被剥离。这样就可以完整地暴露骨质面,从而进行观察。

  我从一锅乳白色的“骨头汤”中捞出了耻骨,用止血钳一点点地剥离软组织。很快,耻骨联合面的形态就暴露在眼前。

  “大概也就三十来岁。”我说,“拿回去我们再算一下具体年龄,还有,毒化得赶紧做,不然拼尸体拼了这么半天,都不知道他是咋死的。”

  “各位老师们,”负责拼尸块的一名实习生突然打断了我们的思绪,“为啥这里有十一根手指头?”

  我们几个人一听,赶紧聚拢到解剖台旁。如果死者是一个“六指儿”,对寻找尸源会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不过,”实习生接着说,“手掌我们都拼完了,这个人不是六指儿。”

  我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什么意思?”

  韩法医接话道:“意思就是,这些尸块里,有一根手指头不是这个死者的。”

  “哦,”我说,“我知道了。我们刚刚破获的案件,就是死了两个人。当时我们怎么拼尸体都觉得不协调,结果dna检验,是两具尸体。”

  “可是,这个不太一样。”实习生说,“这个尸体拼起来没有任何问题,除了多出这一根手指头。”

  解剖室里顿时沉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