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璀璨明亮猶如星辰般的眼，君無極心跳加速了。

“噗通噗通……”

激烈的，幾乎要從胸腔中躍出。

每一次她憤怒的時候，都會連名帶姓的叫他的名字。

從來沒有任何一次，像現在一樣讓他觸動。

他想說，他懂了。

他真的懂了。

完完全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徹徹底底！

懂了她的一切。

同時，君無極也懊惱。

爲什麽，要讓她一個人獨獨等待了五年。

在這五年中，他消沉，低落……她也一樣。

人生有幾個五年？！

一想到他們錯過了彼此這麽久的時間，君無極便說不出的悔恨，想要伸手敲自己兩下。

衹是接下來的話，讓他恨不得將這個可愛的女人抱在懷裡，完全容在自己的骨髓血液之中。

“如果你因爲你是暫時無法站起來而害怕，而逃避，那你看，我也暫時殘廢了，所以，我們扯平了好麽……”

她紅著眼，單手死死拽著他的衣領，狠狠搖動著。

高貴全無，優雅不再，好像一個小瘋子一樣咆哮。

明明有些醜，眼睛紅紅的，鼻子也紅紅的，一抽一抽，跟個小結巴一樣。

但這樣“不漂亮”的她，這個瘋瘋癲癲的模樣，卻讓他愛得不能自已。

他到底是做了什麽好事，才能如此有幸，有她在自己的身邊？

雲兒，他的寶貝。

眼眶一澁，心中柔軟，君無極對著季疏雲露出一個淺笑。

濃濃的愛意煖化了眼角的寒霜淩厲，淡化了那種高不可攀的尊貴，此時此刻，他不再是遙在九闕仙宮的完美無瑕的謫仙，他衹是這春煖花開的大地之上，那最美的情郎。

他的笑，春風拂面，光風霽月。

他的手，骨節分明，溫煖強勁。

就這麽沉醉在他的笑靨中，被這一雙想要執握一生的手，輕輕拉入懷中。

季疏雲怔楞了，這一刻，那些惶恐、驚懼和害怕，鋪天蓋地卷蓆而來，她全然忘了自己的計劃，衹是不斷低低啜泣著。

“止水不要跑……”

“止水……不要離開我……”

“止水，不要逃避……我求求你……”

……

她不住乞求，無助的像個孩子。

君無極閉上了眼睛，心中一切的包袱、顧忌、假設都在這樣聲音和滾燙之下，菸消雲散。

對，他不需要爲了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難過。

也不需要爲了不可能發生的未來惶惶不可安日。

他的雲兒啊，怎麽會那樣對他？！

他是在太蠢，太愚昧了……

她之於他，有多麽重要，他之於她也必然一樣。

他給她全部的真心，也要給她全部的信任啊……

是他太笨，花了五年才明白這一點。

這個過程，實在太久太久了……

他一遍遍輕撫著她的發絲，聲音柔的難以置信，煖的不可思議，低哄道：“傻瓜，我不會跑，再也不跑……所以不要扯平，不要和我一樣，他會心疼，好疼好疼……”

他極富耐心，這樣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如同哄著最心愛的寶貝。

季疏雲沒有打斷他，讓他一邊邊說著，說到口乾舌燥，說到喉嚨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