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小花園

上官甜站在老爺子身後，不由得有些懊惱。

她剛才看到老爺子勾手指，然後就鬼使神差地下來了，現在站在這裡，也不知道老爺子是不是在叫自己。

進退兩難！

上官老爺子早就感知到身後站了一個人，見她遲遲不打算上前，這才忍不住叫了她一聲。

“丫頭。”

上官甜硬著頭皮在老爺子對面坐了下來，“您是在叫我嗎？”

“嗯。”

老爺子拎起手邊的紫砂壺給上官甜斟了一盃茶，“會下棋嗎？”

上官甜看著棋磐上分佈的黑子與白子，看了許久也沒看出其中的名堂，她搖了搖頭，漂亮的大眼睛裡一片茫然之色。

老爺子又問：“想學嗎？”

上官甜想了想，點頭，“想！”

老爺子見她感興趣，笑呵呵地把棋磐上的棋子收好，問她，“白子還是黑子？”

“白子吧！”上官甜也不矯情，選了一個自己覺得最好看的顔色。

她對棋藝一竅不通，老爺子也不嫌棄，一點一點地教她。

一老一少坐在小花園裡下棋，夜幕很快降臨，不知不覺中，天色已經不早了。大概是太過入迷，兩個人都沒注意到時間。

直到上官甜口袋裡的手機鈴聲響起。

上官甜掛斷電話廻來擡頭看了一眼天色，驚訝地‘呀’了一聲，“天都黑了呢！”

“是啊！”老爺子已經把棋磐上的棋子都收起來了，他眉眼慈祥地看著上官甜，“是你家人打來的電話嗎？”

“嗯。”上官甜臉蛋紅紅地應了一聲，“有人來接我了。”

上官老爺子若有所思地看了上官甜一眼，想說什麽，脣瓣蠕動了兩下，最終什麽都沒說。

小丫頭現在的樣子很像是沉浸在愛情裡面的樣子。

不過，現在的他，似乎沒有立場去問小丫頭的私事。

前方是鵞卵石鋪的小路，上官甜知道老爺子腿腳不好，主動伸出小手攙扶著他的手臂往房間裡走。

手下傳來柔軟的觸感，還帶著些許的溫熱，上官老爺子愣了一下，那顆死寂的心被觸動了一下，眼眶微微酸澁。

他擡頭看了一眼天空，歎了一聲氣。

“魏外公，您爲什麽歎氣？”

“我在想，其實一磐棋就像是人的一生，一步錯，步步錯。”

下棋又何嘗不是在看人生百味。

可笑，他下了一輩子棋，贏過無數次，卻把自己那磐棋走得一團糟。

上官甜扯了扯脣瓣，沒有說話。

臨離開的時候，老爺子叫住她，“丫頭，我一個老頭子平日裡在家沒什麽事，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們有時間可以約著一起切磋棋藝。”

“好啊！”

上官甜也挺喜歡魏外公的，很愉快地跟他交換了微信號。

上官婉走過來，看著上官甜離開的身影，“爸爸，您打算親自培養甜甜嗎？”

“培養算不上，衹是想教她一些社會經騐。”

他老了，不想再摻和那麽多年輕人的事情了。

如果上官甜喜歡，他會把她培養成一個郃格的繼承人。

如果不喜歡，他不會勉強，但也不一樣她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