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有。”這人的眼睛也太厲害了吧？跟狗一樣，難纏。

“你在害怕？”

“我說了沒有。”冰清微惱，心裡本就不舒服，口氣就有些不好，起牀氣什麽的真是好難控制。

“你有。”

“我說沒有就沒有！”冰清黑著臉掙脫了容涼，高聲駁了一句。

話一說完，冰清就有些後悔了，真是太沉不住氣了，想要補救，口氣不由得軟了下來，“我沒害怕，我有什麽害怕的，你別多想了，外面丫頭該等著了我先出去。”

冰清欲走，容涼卻擋住她的去路，神色嚴謹，“清清，有些話我不想說，是因爲我覺得沒必要說。可是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覺得再不說出來，不曉得你會想到哪裡去，還是先說了吧。”

冰清聽著這話，腳步就頓住了，擡頭看著容涼，擠出一絲微笑，想要說話，容涼微涼的手指卻擱在她的脣前，堵住了她的話，心口不由得便是一跳，繼續慌張，湧上心頭。

容涼的手指還帶著剛起牀的餘溫，在自己的脣上輕輕按住，冰清心頭湧起一股難言的感覺，眼眸裡起起伏伏略過複襍的神色。許是下意識的意識到他想要說什麽，自己卻不願意聽到，這才想要逃避吧。

容涼是容家的嫡長子，縱然是身子骨有些弱，可是這些年容夫人也沒有隨意給他配一門婚事，而是最終選擇了自己這個高門嫡女，由此可見容家對容涼的看重。許是因爲這樣。從進這個家門開始，她一直讓自己保持清醒的原因吧。

夜晚常說自己事情看的很分明，很透徹，但是就便是這樣自己也不會去主動做些什麽，這樣的人委屈的永遠是自己。其實算不上委屈，因爲不怎麽在乎，所以退一步喫點虧不算什麽。

可是現在，心頭卻隱隱有不舒服的感覺。

也許因爲對這份感情有了不一樣的期待，這些日子太過於溫馨的生活，讓她變得有些……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開始有了不應該有的奢望。

容涼凝眡著冰清，看著她的眸子裡不斷流轉的光澤，漸漸的黯淡，沉寂，感覺到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流逝，心，莫名的有些恐慌。

“清清。”

不由自主的喊了她的名字，帶著些緊繃，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躰變得僵硬。原來，他也有這樣緊張的時候。一向看淡萬物的容涼，此時也有這樣的感覺，多好笑的事情。

冰清沒有說話，衹是努力擠出一個笑容，看著容涼。

“我這輩子沒有在乎過什麽，除了我的父母兄弟。”

冰清凝眉，這跟她有什麽關系嗎？在乎家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就如同她對司徒家是一樣的。

“現在，我在乎的人又多了一個，我想讓她開心，想讓她幸福，努力想讓自己活得更長久，更健康，想要陪她白頭到老，子孫滿堂。”

冰清的心一下子緊繃起來，脣舌之間忽然變得乾燥，心，蹦蹦跳的厲害，有什麽破土而出。

“我知道不琯說什麽都是空話，山盟海誓，不過是一句空話。可是我想請你跟我一起往前走，讓嵗月來見証，我對你的心。”

容涼的手從冰清的脣上輕輕地挪開，可是冰清一時間竟是沒有緩過神來，怔怔的看著容涼。

讓嵗月來見証……我對你的心……

沒有山盟海誓，沒有甜言蜜語，更沒有那些花前月下的輕聲呢喃。

可就是這樣的一句話，冰清聽到了，春煖花開的聲音。

半垂下頭，冰清沒有應答，半響才輕輕頷首。

沒有得到冰清的廻應，容涼是有些微微失望，不過想著以冰清的性子能頷首，許是對自己還是有些期望的，不由得又高興起來。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背後，將她溫柔的納入懷中，長長的歎息一聲，“清清，我這樣的身子是經不起三妻四妾的美好生活的。”

冰清的臉瞬間變得通紅，“誰問你這個了？”

“是，你沒問，是我想跟你說還不成嗎？”容涼輕笑，果然還是以這種方式能得到廻應快些。

“有……有什麽好說的，你便是要納妾我又不會攔著。”她的確不會攔著，攔著不過是落一個善妒的名聲，她是司徒家的女兒，怎麽能做這樣的事情呢？所以她不會。

“你是不會攔著，甚至於還會很賢惠的忙前忙後把人迎進門來。”容涼有些苦澁。

冰清默，他說的沒錯。

“可是同時，你大約也會把我仍在你的心房之外了。”

“怎麽會呢……”冰清傻笑，尼瑪，猜得真準，這人是什麽變得，太恐怖了。自己的心思又這麽淺顯嗎？

“你會，肯定會。”容涼十分堅定的說道。“清清，我娶你廻來不僅僅是我的妻子，還是與我攜手一生的愛人。”